形象学视阈下的异国形象、“他者”与自我

要要读玛格丽特窑尤瑟纳尔叶东方奇观曳

文| 杨昆

摘要院叶东方奇观曳是法国女作家玛格丽特窑尤瑟纳尔1938 年写成的有关远东以及希腊和巴尔干岛的小说集袁这部小说展现出尤瑟纳尔"想象中的东方"袁从侧面反映了尤瑟纳尔对东方文化艺术的理解和向往遥而通过这种对异国形象的理解和剖析袁我们也可以反观尤瑟纳尔个人及其所代表的社会集体在审视"他者"的同时对于自我的审视和反思袁以及这种审视之下对于人生和历史问题的思考和回答遥

关键词院尤瑟纳尔曰异国形象曰自我曰野他者冶曰

作为比较文学研究的一个分支袁形象学研究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中期的卡雷袁他将形象研究定义为野各民族间的尧各种游记尧想象间的相互诠释冶譹訛袁从而奠定了形象学的基础袁也使形象学成为考察国际文学关系的一种重要方法遥八十年代以来袁在法国学者莫哈和巴柔等人的提倡下袁形象学成为国际比较文学界备受关注的一门学科和一种研究方法袁而对文本中异国形象的考察也成为学术界的热点问题之一遥但是比较文学意义上的形象学袁并不对一般意义上的文学理论中的野形象冶感兴趣袁它所研究的是在一国文学中对野异国冶尧野异族冶形象的塑造或描述遥法国形象学者巴柔认为院野一切形象都源于自我与耶他者爷袁本土与耶异域爷关系的自觉意识之中袁即使这种意识是十分微弱的遥因此袁形象即为对两种类型文化现实间的差距所作的文学的或非文学袁且能说明符指关系的表述遥冶譹訛可见一个作家对异国现实的理解并非直接的袁而是通过他本人所属社会或群体的想象描绘出来的袁对于比较学者而言袁作为他者而出现的异国形象属于社会集体想象的范畴遥本文拟对法国女作家尤瑟纳尔的叶东方奇观曳中的异国形象袁尤其是其中的中国形象的分析袁来探讨作者所塑造的野他者冶背后所隐藏的自我写照遥

一异国传统和尤瑟纳尔笔下的异国形象

(一) 法国文学中的异国传统

叶东方奇观曳渊或译为叶东方故事集曳冤袁顾名思义袁其中所讲述的是野东方冶袁是野异国冶遥作为20 世纪法国文坛最为耀眼的女作家袁尤瑟纳尔以其渊博的学识尧深厚的历史感创作了大量的小说尧随笔尧诗歌和自传袁叶东方奇观曳是她首次尝试将自己对于东方异域的想象与向往诉诸笔端遥然而袁异国情调从来就是备受法国作家青睐的主题袁他们把异国的风光尧习俗尧风土人情及轶闻趣事带进自己的作品袁以此来引起本国读者的好奇心遥从19 世纪初的夏多布里昂在小说叶阿达拉曳中描述的想象中的北美风光袁到雨果的诗作叶东方集曳中缤纷的阿拉伯世界袁再到19 世纪下半叶以描写异国风光为代表的洛蒂噎噎异国题材早已成为法国文学的一个传统遥然而异国情调虽为法国作家们所青睐袁真正将异国主题带入作品的作家却鲜有真正到过异国的遥如夏多布里昂所描述的北美密西西比河风光就与实际相去甚远袁雨果也从未到过东方噎噎然而他们笔下的异国都无一不是神奇尧美好且令人神往的遥形象学者巴柔就曾这样评论道院野却作为二律背反的西方, 东方就是西方的反面: 那里没有理性, 却有激情尧神奇和残酷, 没有进步或现代化,不是身边的日常生活, 而是迷人的远方, 是逝去的花园或重新发现的天堂噎噎但无论是写妈妈姆齐的轻喜剧, 还是巴雅杰特笔下的宫殿, 东方的空间都无法具有中性地带或类似西方地带的性质遥冶譺訛

(二)尤瑟纳尔笔下的异国形象

作为出生于20 世纪初的法国作家袁尤瑟纳尔的叶东方奇观曳显然继承了法国文学中这早已有之的异国情调袁在这部收录了十个有关远东以及希腊和巴尔干岛的独立的小故事的作品中袁尤瑟纳尔采撷到了比上一辈文学家们更为广泛而丰富的异国色彩袁特别是东方亚洲的色彩遥她的笔下不仅有希腊尧南斯拉夫尧阿尔巴尼亚的传说袁还出现了中国尧印度与日本的题材遥小说集的开篇之作叶王佛脱险记曳渊又译作叶王佛得救记曳冤就是尤瑟纳尔对于中国古代艺术的最高礼赞遥尤瑟纳尔在这篇短短数千字的小说里袁讲述了一个关于中国画家王佛的浪漫而奇幻的故事袁她的语言考究别致袁叙述行云流水袁更别有深意地探讨了艺术的形式与内容袁真实与虚构袁美丽与残酷袁短暂与永恒噎噎王佛在弟子凌的陪伴之下袁行走于大汉帝国的广袤土地上袁野白天端详蜻蜓袁夜晚仰观星辰袁他们的行囊轻简袁因为王佛爱的是物体的形象而不是物体本身遥对画家说来袁世界上除了画笔尧墨瓶尧漆罐尧绢卷和宣纸以外袁似乎再没有别的什么东西是值得占有的了遥冶譻訛当然袁这只是作者尤瑟纳尔想象中的东方袁事实上袁她从未到过中国袁她自己也在叶东方奇观曳的后记中指出院野叶王佛脱险记曳受到了古老中国的一则道家寓言的启发冶譻訛遥由此可见袁这篇小说的诞生本身就是作者的有感而发袁其中体现的道家思想尧东方哲学恰恰源自于她作为学者的睿智袁作为旅行家的博闻遥在叶被砍头的女神迦利曳这个印度神话中袁迦利女神在印度平原上四处游荡袁她有着仙女的头与容貌袁但却被安上了娼妇的身躯袁因此而过着可怕的双重生活袁在美好纯洁的野灵冶与淫邪罪恶的野肉冶间痛苦挣扎袁她对佛说:野我纯洁的头颅被接到了无耻的身躯上遥我有欲念袁又没有欲念袁我遭受着痛苦袁却又在享乐袁我厌恶活下去袁而又害怕死遥冶譻訛幸而迦利最终得到了佛家的指点袁领悟到一切皆空的哲理而得以解脱遥